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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日子不是白過的!

西諺有云:「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。」我知道我的日子過得有價值、有意義的,因為我掌握了自己的方向、目標和成長;每一個小時的聽講,每一屆考古題的演練,都是一步步奠定的成功基礎。

半夜三點。我總是在這個時間驚醒過來,或是睡不著偷偷到廚房吃胃藥時,時鐘總是顯示這個時間。每晚三點的時鐘並不是叫我起床念書,而是提醒我這兩年來在考場上的挫敗。大學畢業、實習完,我聽從家人的建議投考公職。相較於好友們或就業或念研究所,自己一個人念書、考試,壓力和孤獨超出我想像之大;但作一件事,既然已下定決心,犧牲和代價是必要的;從小到大都是考試常勝軍的我,並不畏懼走上國考之路。

然而,兩次的高普考卻是我這一生面臨最大的挫折。投入時間、體力,忍耐,全力攻讀的結果,竟是在考場上看著題目發愣、絞盡腦汁卻不知自己筆下所云為何的慘敗。或許是我太過自信而招致失敗,但國考擺著勝利者姿態的嘴臉,化作悔恨和無奈來夜夜糾纏。

此外,每個人大學畢業之後,往往都被視為社會人。身為大學畢業生,我也不例外,在畢業前後,為前途作了許多計算,當實際經驗一一打破了曾深信不疑的理想,無法再欺騙自己的最後,我才掙扎著決定投身考試。但對於我將大好青春虛擲在考試上,親朋好友頗不以為然地向我提出許多建議:「去找工作吧」、「別念書念成書呆子了」。然而,不成功的現實和他人對我的看法,沒有叫我看清楚未來,反而更是我深夜的夢魘。

不服氣。我不想對考試認輸,不願兩年來的努力付諸流水,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贏!再給自己一年的機會,我抱著這樣的心情到志光櫃檯報名。原本以為補習是我承認自己能力不足,好比不得已寄人籬下、最後的困獸之鬥;但短短幾個月來,出乎我意料之外,隨著在志光的時間增加,我逐漸走出昔日孤寂的心境,視野也因豐富的資訊開闊許多。

面對補習班不可免俗的大班教學和視訊補課,一股「隱藏在樹林中」的感覺油然而生。在這樣人來人往的環境,我只要作我自己就可以了,沒有他人的眼光和蜚短流長,只有同樣一群為自己的人生奮鬥而聚集在此的人們,大家的處境都一樣,卻非同病相憐,而是鞭策自己。相對於以往,一個人念書只面對自己,卻看不見考試背後隱藏的競爭者;但數百人在身旁孜孜矻矻認真唸書,氣氛也不禁肅然起來。

再者,一位老師站在大講臺的單向教授方式,反而凝聚成個人和教師無聲的對話。教師們不僅學有專精,更是談笑風生、富有為人師表的魅力。在上課、聽課的過程中,老師們不僅教授分內的課程,更是不斷的鼓勵我們、關心我們;傳授知識、技巧之餘,更和臺下的學生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、人生的歷練經驗。每每聽見老師毫不隱晦、淡然陳述生命中曾有過的困頓和悲傷,在我心底升起的不是同情,而是敬意;有人遭遇了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痛苦,卻仍然能不受拘禁的活下去、面對自己的生活;相較之下,在臺下受此勸勉的我,不禁為自己的低挫折忍受力感到汗顏。教師們一席席真誠的言語,使我開始反省並認識自己:以往的愚昧、固執、傲慢和孤獨,這些都不能叫我克服國考,反而是考試之路極大的障礙;反觀國考也不是高高在上、遙不可及的星星,它只不過是我人生的一個歷程,當我克服它,我就要走向下一段旅途,繼續體驗、創造屬於我的人生。

認清自己的盲點,終於叫我安下心準備考試,雖然可以預見這一年要來的辛苦,但可以再一次學習、探索未知的領域,是身為學生最大的幸福。教師們專業並有條有理的教授、豐富的教材和充實的筆記,使我越來越能掌握訣竅;執筆、下筆的顫抖也日漸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認真念書、努力進取的自覺。

一個向著目標努力前進的人,可能真的會吸引志同道合的友朋吧!有句俗話說:「處鮑魚之肆,久而不聞其臭;入芝蘭之室,久而不覺其香。」這不是只出現在漫畫中的熱血情節,在志光的環境真是如此。記得有次視訊補課補到一半,我因疲倦忍不住望著螢幕發呆時,竟然有同學從旁叫住我,提醒我這一段很重要、一定要專心看。當時我十分驚訝,雖說是同學,但在補習班,身旁的人都可能是競爭對手;這位同學卻樂意提醒別人、鼓勵別人認真、專心,這種不藏私、不敵視的態度令人動容。

下課時間,常見同學之間彼此交流讀書心得,或解題,或研討考試技巧;這樣助人助己的人情味,十分親切,彷彿重回學生時代、勾劃人生美好願景的單純。一次、兩次,眼見這般情景,我漸漸放棄爾虞我詐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想法。害怕被贏過、嫉妒別人,其實是自信不足的另一面;若是腳踏實地、紮紮實實累積實力的人,是不吝與他人分享的。而能有為著相同目標一起努力的同志作伴,在準備考試這段人生的荒野、孤獨的旅程中,更為幸事!
沒有人願意自己的日子白過。即便未知成敗的煎熬,承受起來是相當艱難而痛苦的,但對於自己所下的決定,是沒有人可以說我的時間和努力白白浪費了。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生命所累積而成。

西諺有云:「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。」我知道我的日子過得有價值、有意義的,因為我掌握了自己的方向、目標和成長;每一個小時的聽講,每一屆考古題的演練,都是一步步奠定的成功基礎。我並非匆忙穿梭在夜晚的馬路上不知何去何從地徘徊,我是在走向人生的下一步。這些都是志光給我的體驗。真的非常感謝,因為志光,我把握住生命每一個現在,實現給自己的承諾。來到這裡,改變了我的想法、我的價值觀,我相信,我的人生也將因此改變。

作者:朱慧慈